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輸了,今兒算我倒黴。”

想一走了之是妄想,賞星被一把拉住,那手一用力,她向著後面重重的摔去。

賞星心下一沈,自己個站了起來,昂首挺胸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。

“小女子不錯啊?這一摔恐是骨頭都要斷三根,竟還能站起來?”

“就這點本事?我以為什麽呢?都傳六靈界乃天地間渾然天成的寶地,能護的靈力不散不過也只能如此,再不能修煉,如此一來待我百年回來你恐怕也不是我對手。”

“笑話,你出去修煉我這邊停滯不前,哪裏公平?”

“這話有趣,那你我現在就公平嗎?你欺那小孩就公平?原來這六靈界是個恃強淩弱的地方,還真是大開眼界了。”

“你!”大漢擡起胳膊朝著賞星揮去。

駱空想都沒有想就瞬間擋在賞星的面前,好在這一掌並沒有拍下來,一道金色的光芒閃耀刺眼,消失後一切歸於平靜。

駱空緊張的轉身:“你沒事吧?”

賞星被他抓的胳膊疼,掙脫開來,道:“自然是沒事。”

緩過神來,眾人都跪拜這位剛剛閃現金光的人,那大漢也恭敬不再言語。

“來者是客,既是咱們六靈界的貴客,怎麽可以如此相待?”

“白駒知錯,望上神能夠原諒一次。”

“你們二位是來閑逛的,逛完就走,莫要在這裏生事,這裏不比外頭。”

賞星偷看過玉書石鑒,自然知道這便是那個沖破天界的淵念上神,賞星沒有反駁,而是恭敬的點點頭,拉著駱空離開。

“我若沒猜錯那人就是淵念上神吧?”

賞星對這個上神不是很在意,倒是覺得駱空才令人好奇。

魔冥域裏有個密室只有魔君可以進,哪裏有近天地間所有的事記載,好似仙族的玉書石鑒一般,曾經想去偷偷看,可惜沒等到那一天。現在想來,那時候真是傻,若駱石川真如他說的那樣信任自己,怎麽會連那魔書鑒都不她看看?

“我怎麽知道?我知道這一道金光是我今生都沒見識過的。”

“所以你落荒而逃了?”

“本是如此,不過聽你一說我便有了個主意。”

“說來聽聽?”

“既是上神定知道那神器在哪兒,說不定就在他那兒,若是一點點動靜他便出來,那就找到他的住處,我去鬧事你去找神器?”

“這就是你心生一計?太......”

“那你想一個好辦法來?”

“淵念上神肯定知道我們是雪淵淺來的,想必也猜到此行的目的,剛剛他不是敲打過我們了嗎?不如回去稟告了師傅,看看他們怎麽說?”

“千千萬年來,來這地方找神器的何止一兩個?神器為何放於此處而不是天宮,你不想知道為何嗎?”

“這個我還真知道,據說那是......”

駱空故意停頓賣起關子來,賞星狠狠敲打他的頭。

“我說還不行嗎,也枉費這些年的修行,你這成天都在做什麽?打坐嗎?”賞星瞪了駱空一眼,駱空才肯正經起來。

“你知道為何有這六靈界嗎?”

“不是說是兩位神仙偶然發現這裏的,覺得可以避世煩惱才用神力創立的?”

“你只說對了一半,這兩位神仙可是因為那天地不容的情感才想離開天宮的,加之束縛太多煩惱也徒增,便尋了這一處地方,可惜還是未能終老,只留一人獨自神傷。”

“這神仙怕就是淵念上神吧?不過論輩分的話,估計他是初代神位的神仙了,能活到現在還真是有些令人佩服。”

“是啊,這仙界不就這樣,到了命數也便要去嘗六甜六苦,才能選擇是否再度經歷漫長的修仙之路。怕是嘗過的都選擇做一世凡人,來的多痛快。”

凡人皆羨慕神仙,而神仙又何嘗不羨慕凡人,只有走過的路,才知道腳下的泡是多麽真實的存在過。

兩人沒有說完,便被糊塗仙給打擾。

☆、第 12 章

淵念正襟危坐,看起來並不是很老的樣子,可算起來也該有幾十萬歲了吧?可卻怎麽半點衰老的樣子都沒見到?除了嚴肅的像個老人家外,還真是從樣貌到舉止都很是令人不敢相信他是個老人家。

糊塗仙拜別淵念後關上門獨自出去了。

“你們兩位是雪淵淺來的?”

駱空持劍拱手道:“正是。”

“為冰波光影而來?”

駱空與賞星面面相覷,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這位神仙的法眼。等等,他不會看得出來這兩人都出自魔族吧?這要是被拆穿了可就糟糕了,真是要命喪六靈界中了。

淵念轉頭看向窗外,似乎飄起了雪來。

“這些年的光景依舊未變,仙魔兩族之爭也是吵吵鬧鬧萬年不休。”淵念放下茶杯,擡眼看向兩人,“你說他們這樣累不累?”

這明明是看著兩個人說的,可又好像有所指,誰也不敢輕易回答,摸清楚比自己大好幾輩的神仙,那可是想都不要想的。

“年輕的時候,還沒有這亂世,也不知為何竟變成這個樣子,想來我也是難辭其咎。”

賞星上前兩步,伸手給淵念添了茶,淵念手一頓,擡眼仔細瞧了瞧賞星。

這雙攝人心魄的眼睛,不知有多少萬年沒有見過,那似曾相識的感覺一擁而上,淵念手裏的杯子不小心落到桌上,茶水灑了出來。

賞星以為是她惹的上神不高興,便跪下賠不是。

“算了,不怪你,老朽怕是真的不中用了,不過是......”淵念伏案而起,“罷了,今日老朽累了,你們請回吧。”

“你說這淵念上神把我們請來是什麽意思?晃悠了半天竟然就把我們趕走了?”

賞星也猜不透這淵念的意思,可這為何倒了杯茶就變了個神情,像是丟了魂一般。

“你還沒說完,這地方是淵念上神和誰來的?”

“哦,瞧我都差點忘了,就是另一位上神,名字我一時間蒙住了,反正他們兩個非常的要好,可天宮不準,分派了兩人去不同地方守神地,可相愛的人哪裏是可以這樣分離的?那位上神便......”

“你如果說話再留一半小心我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!”

駱空乖乖點頭,道:“我也實在是沒記得太清楚,才會吞吞吐吐。那位上神制造了魔族,所以才會有仙魔大戰。”

“不是開天辟地就有魔族的嗎?”

“是有,但那時候都是神級,也沒有紛爭,和平共處的很好,可是總要有個統領吧,這公平的事可是很難的,總會有個偏倚,時間長了也就有人會不滿,對於淵念和桑雲,我想那個/上/神/的名字叫桑雲。兩人本就神級很高,加之靈修異稟,聯手的話怕很難找到對手,便遭陷害誣陷兩人不恥給神仙丟臉,便分派出去的。”

“桑雲上神便一氣之下創立了魔族,召集了所有魔族人?”

“恩,那時候開始便分化開來,變成五大神族,各自分統開來。不過很快在淵念上神的勸解下,桑雲上神才願放下仇恨,兩人決定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尋一處隱世,活到哪裏算哪裏。”

“可桑雲上神還是先去了。”

“六靈界是充滿各種靈力的地方,靠的也是這些才能萬年不受侵害,而桑雲上神仙去前將這一生的靈力都留在這裏。”

賞星站在雪中很久,只是看著那個蒼涼寂寞的背影。

回神時,那人已經落座琴前,一曲悠揚,忘卻世間所有煩惱。

“桑雲從前也是這樣立在我對面,靜靜聽我一曲。”

“上神好雅致,竟還會這個。”

“許久未彈,都生疏了。”

賞星沏茶端過去,這次她沒有倒在杯中,只是將東西放在案上。

“那天嚇到了?”

賞星低頭:“只是怕那熱水再燙到上神就不好了。”

淵念開懷大笑,這是自桑雲離去後,他第一次笑,笑的很開心,恍然的讓自己都有些糊塗。

“明知道我神仙,還怕我被熱水燙到?”

“是賞星多慮和淺薄了。”

“你本就是這樣的人嗎?”

賞星微微擡頭對上淵念的瞳,微眨了下,道:“不是。”

“那你說說,你是個什麽樣的人?”

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。”

淵念將茶杯放在桌上,那碰撞的聲響打破寂靜的一片。

“所以你想我給你冰波光影,那你能給我什麽?”

“上神要的小小凡人的我給不了。”

“那你還敢來和我交易?”

“上神可知退而求其次?”

“老朽已無處可退,這般光景便是我的餘生。”

“上神經歷了六甜六苦,仍舊選擇為神,還繼續守護這個地方,不就是想著這裏是桑雲上神神力所建,若是毀了便是斷了你們之間唯一的聯系。可上神要知道桑雲上神已經仙去,並無/法/輪/回,即便是游絲也不可能記得您,何苦還要為難自己呢?”

“你不會懂我們之間的感情。”

“我是不懂,但我知道你若一日為神,就不可能和桑雲上神在一起,若桑雲上神輪回轉世了呢?你也可以當一回凡人,實現你們的圓滿不是?”

淵念眼神中充滿憂郁,看著賞星搖了搖頭。

“不可能了,這一世我和桑雲都不可能了。”

駱空等了許久,看賞星這模棱兩可的表情,還真是有點不敢接近。

賞星轉身盯著駱空,駱空被盯的渾身發毛,不自覺的也低頭看看自己。

“不如你去偷吧?”

“我?”

“是啊!不偷你還能想到別的辦法?”

“你去了這大半天的,就得出這個結論來?那淵念上神不是一般的神,就算雪神老人家出面,估計也只能恭敬的求,哪裏敢用這下三濫的手段?”

“你是雪神嗎?”

“我不是啊!”

“那你去偷,有何不可?我來引開他,你去偷。”

駱空見賞星心意已決,只好陪著發一次瘋,但他並不知道賞星想借的是他的魔族身份偷,將來就算有什麽岔子,也可以栽贓到魔族身上去。

果然淵念帶著賞星游歷起這六靈界來,她說好奇,他便想都不想的答應帶她看看。

跟在這六靈界主人的身後,自然也是受到許多敬畏的目光,這身份地位一下子就變得不同,賞星更是昂首挺胸,這地方真的不錯,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最純凈的靈力環境,比魔冥域和雪淵淺更好,可惜想留下並不容易。

“聽說都是簽了生死契的?”

淵念點點頭,一旁的糊塗仙解釋道:“來了這裏的人都是能放下塵世的,所以才會甘願死於這裏。”

“與其不生不死的活著,這裏可以給死的機會?”

糊塗仙點頭道:“可不是,還能死的很安詳,將這一生的靈力抵做戾氣,到了地府還能投生個好人家。”

賞星直呼明白這地方的用意,一個洗滌罪惡的地方,卻又讓他們活著的時候有滋有味,想死的時候去契仙那裏登記一下便可以按日子去生死谷了斷。這簡直就是違背常理的,這人生死怎麽能如此任意,可偏偏這裏就是可以,才會成為天地間最礙眼的地方吧?

“僅憑上神一己之力能將這裏管理如此好,還真是令人佩服。”

“這若是沒有神器坐鎮,估計也挨不上百年了。”糊塗仙似乎說錯了話,趕緊捂住嘴看了一眼淵念,又低下了頭。

神器?那不就是指冰波光影嗎?那東西竟是支撐六靈界的東西,若是撤了呢?當著淵念的面又不好問,只好也假裝沒有在意的轉移了話題。

果不其然駱空並未找到東西的藏處,還一通埋怨,說這裏像個迷宮差點就被抓了。

可這時候的賞星卻有些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,拿走神器,六靈界百年不過,若是不拿得的就是辦事不利,還真是有些矛盾。

不對,這怎麽能成為矛盾呢?拿了神器就能回雪淵淺了呀!

“明天我親自去偷!”

駱空一口水差點沒嗆到,擦了擦嘴,吃驚道:“那誰去打掩護啊?”

賞星看著駱空,駱空大大嘆氣,早知道就選一個能聽自己指揮的人就好了。

駱空沒有別的辦法,只能去街市裏找點不安分的事做,至於是什麽,賞星並不在乎,只要淵念被請出去評理就好。

這機會竟是這樣好賺的,賞星獨自來到了清水居,這裏雖之前來過,但暗室在哪裏總不至於輕易就能找到。賞星費了大半天的時間,還是一無所獲,算是體會了一把駱空那種著急又無能為力的心情,也不好在怪他沒用。

一幅畫吸引了賞星,她挪不動腳步,只是蓮花,白白的墻上只有一朵蓮花,這怎麽會?未免太過單調了些,未免突兀了些。

賞星鼓起勇氣大步走近,輕觸蓮花之時,閃出一道白光,溫和又短暫,這墻動了?這就是暗室的入口?

賞星不假思索的順著那入口進了去,沒想到竟見到了這意外的一幕。

“淵、淵念上神?”

☆、第 13 章

從前在魔冥域私闖好些地方,也同樣被抓過,所以這點事她早就不那麽驚訝和害怕,反而能淡定面對。

“見過淵念上神。”

淵念好似沒有看到她一樣,徑直走過去,竟、竟然出了另一個人,這男子堪稱美如畫,男子竟是這樣超凡脫俗?手指纖長伸出來都不知要讓多少女子都羞愧,這眉眼簡直完美,竟能都長在這一張臉上,未免也太過分了些。

賞星自認活著了這十幾萬年,男子見過的都不厭其煩,可真是沒有見過如此美的男子。

而淵念開口後,更是令人驚呆。這次賞星可淡定不下來,他竟然就是桑雲?桑雲上神不該是個女的嗎?不說是有情人嗎?怪不得不被天宮準許,這到哪裏估計都不能允許吧?

兩人很是和睦,如一般神仙一樣,在這天地間游歷和管管閑事,不過更多的是彈琴舞劍,若說是一對璧人,會不會過分?

“這便是我放不下,卻又說不出的秘密,怕是魔族都不知這桑雲真實的身份。”

賞星知道這聲音是真真切切的,是淵念真的來了。

“起初有些驚訝,後有些不解,最終還是能夠接受。”

“哦?不是刻意奉承?”

賞星轉頭直視淵念,堅定的搖頭道:“不,絕對不是。我雖不懂這些,但有人曾對我說,情是這這世上最至真至善的,我爹娘是如此,我相信。”

淵念若有所思的看著賞星,淡淡一笑,拍了拍她的肩膀,道:“待你遇見那個人時,你才會真切的懂。”

“我的時間不是用來懂這個的,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

“所以想來偷神器?”

“對不起,這是我能想出來最好的辦法。”

“果然很笨。”

賞星疑惑的擡頭。

“你要我便給你,但這六靈界怎麽辦?”

賞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說要就給?會有這樣輕易的事?不會有什麽詐吧?這仙族、魔族人都沒幾個單純的,還是謹慎一些好。

“六靈界有您守著,難不成真的會毀?”

“倒也不真的會,只是你答應我一個條件,這東西我就給你。”

......

賞星臉色一變,不可置信的看向淵念,而淵念只是肯定的點點頭。

懷中抱著冰波光影,卻有一種偷來的感覺,可這東西真在手裏又是那麽不真實,天上真的掉餡餅了?

用駱空的話來說,怎麽到了你這裏都這樣順理成章?

好像那些磨難和坎坷已經過去,接下來的都是陽光,迎接她的都是美好。

左丘季也對賞星刮目相看,巫馬懷很是高興,驕傲的大聲道:“這回你還有什麽話說?”

“我本就沒有想說什麽。”左丘季輕咳一聲,“說說神器是怎樣到你手中的?”

駱空側頭看看賞星,一路上她都沒說話,理由自然也沒告訴他。

“上淺,這東西既不是偷也不是搶,是我憑本事換來的。”

“你有何本事,那淵念上神還有本事比不過你?”

“這事我和淵念上神的約定,不能說,枉上淺原諒。”

巫馬懷上淺打圓場,拍拍左丘季道:“這會子還糾結這些做什麽?趕緊給百裏師兄送去才好,這魔仙大戰一場百年,真是疲憊不堪!”

“一百年?”賞星和駱空同時脫口而出。

“何來的大驚小怪啊?這六靈界是超脫天地間的,自然是要另算的,一天就一百年吧?你們都去了五天了,五百年了!這世間變化都不知道什麽樣了呢!”

這當凡人的時候,也沒見得過的這樣快,怎麽修了仙日子就如同流水一般了呢?

“你瞧你,還說來修仙,可是當初沒聽明白,這裏所說的年紀啊,不是真的年紀,到了雪淵淺這年紀就不按凡間的算了,按靈力來算,一天能提高百年的,你就算一百歲了。”

“百年?我還沒過一百年,怎麽就能得百年的靈力?”

“連我都知道,這靈力一層百年,習修了心法、喚雪、歸雪後,這靈力最少增進半層。”

“原來如此,是我太過愚鈍了。”

“倒也沒事,魔族不這樣計算,但也大抵相同,其他族也都是按照自己族裏算的。”

“倒也是,這當了神仙,歲數哪還能按天長啊!”

“對了,關於你回歸雪淵淺門下的事,當初既然答應你找回神器就履行,我看就等百裏悟回來,大戰在即,拜師儀式似乎並不太合時宜。”

賞星先是一楞,再就是跪拜,後緩緩起身道:“弟子不才,不想辱沒了師門,就不強求入雪淵淺了。”

在場三位都驚訝的看著賞星,駱空更是激動的蹲下雙手抓著賞星的肩膀,緊張道:“你瘋了啊?你找神器不就是為了回雪淵淺嗎?”

“我覺得我更適合待在靈雪山,若是這次神器找回可以換一樣,就求上淺讓我回到靈雪山習修。”

左丘季生氣的拂袖離開,巫馬懷也是不解,下來勸解:“你這是何苦?若是有委屈可跟我說,這樣的話真就不能入雪淵淺了。”

“當初被逐出靈雪山時,我曾懷恨在心,委屈的想要毀了雪淵淺,別說我沒有那本事,可總還是要有一口怨氣的。不過去了一趟六靈界,我竟懂得了一些道理,我喜自由不喜拘束,若是回來恐怕又會惹出事端,倒不如獨自在靈雪山習修,那裏是靈修寶地,怕是幾位上淺不肯答應,所以才鬥膽問一次的。”

巫馬懷惋惜嘆道:“你天資過人,又有毅力,定是可造之材,是我們雪淵淺無福。”

賞星跪拜,感激道:“待靈修萬年自會離去,不必在意。”

“萬年?為何是萬年?”

賞星突然想到之前那些算法,恐怕連萬年都待不上,真是有些奢求了。

“這裏的規矩我還是懂的,怎能多加增添上淺的負擔,若是再因我而起爭端,可就得不償失,再者說我也放棄修仙,不過想多活幾個自在日子罷了。”

巫馬懷點點頭,安慰道:“倒也是,你若回了玉玄去,倒也是個好結果,那裏與世無爭,逍遙自在。”

駱空一路跟在賞星的身後,似是有話要說,卻遲遲不敢開口。

過了雪心湖,便就是靈雪山,這段路程可短,駱空很是遺憾,終還是拉住賞星。

“可真是想清楚了?”

賞星點頭,看向雲雪山:“那地方是雪淵淺最高最威嚴的地方,每每從靈雪山望去總會有一種特別的感覺,好像總有一天我會去那個地方。”

“你是怕雲雪山丟了,所以想在靈雪山上守著?”

賞星被逗笑,頭一回覺得駱空很是有趣。

“我自有要走的路,而你不也是選擇了一條不被他人所理解的路嗎?”

駱空不解,這話從何說起?也許某天他就會理解,但他還會記得嗎?

賞星知道山上不會再出現易老的身影,他應該是去雲游四海了,聽巫馬懷說易老是個上天入地很是折騰的人,不喜歡拘束,更不喜歡在一地方待很久。

木屋炊煙裊裊,賞星奔跑起來,上氣不接下氣的進屋,那人就在屋裏。

“前輩,您回來了?”

易老緩緩轉身,眼中竟是陌生,遲疑的看著賞星。

“您不會把我忘了吧?這才多久?”

“看我這一把年紀了,竟如此糊塗了,不過眼神是有些不濟,請原諒老朽。”

“眼睛?眼睛怎麽了?”

賞星關切的上前,探頭看看易老的眼睛,易老禮貌的後退一步。

“是弟子太過心急了,你忘了我是玉玄族人嗎?我可以幫您治眼睛。”

易老擺手道:“仙家哪裏有生老病死,我倒是求這些,難得的體會。”

“是賞賜出門時留下的嗎?眼疾可要好好治,不然會留下病根的,若是將來真的看不見了怎麽辦?”

“不打緊,倒是有一件事想你去辦,不知可好?”

賞星自然不會拒絕。

再來雪靈村,還是心有餘悸,想到雪靈婆婆的慘死與自己有關,不免愧疚。

面對雪凜時也會不自覺的低頭。

“我還以為易老給忘了,多虧讓你給送來,不過......”雪凜皺皺眉。

“怎麽了?”

“他難道不記得奶奶已經不在了嗎?這葫蘆送來也不過只能擺在墓前了。”

賞星詫然,易老怎會如此糊塗,若是真的想送,也該親自來,或是帶句話。賞星並不知道這東西是給雪靈婆婆的,這倒是有些為難了。

雪凜拿過葫蘆,微笑道:“易老可能是怕親自送來會觸景生情吧,我理解他。”

“這麽說,易老和雪靈婆婆有段情?”

雪凜趕忙擺手道:“才不是呢!易老是奶奶的大師兄,奶奶嫁給了二師兄,所以是處於關照,當年爺爺死於大戰之中留下奶奶一人,易老說要好好照看她的。”

這層關系?那易老心中定有怪罪,賞星也算是間接害死雪靈婆婆的人,怪不得這麽久他都不肯回來,怕是這次以為賞星不會回來才來的吧?

賞星失落的回到靈雪山,可答應了淵念不入雪淵淺,那該去哪裏呢?以為這裏是家,卻原來是妄想。

“你回來了?”

賞星點點頭。

“為何不回雪淵淺?”

☆、第 14 章

賞星拿出一本仙冊,易老接過似乎懂了其中的含義。

“以你的天資大抵也不需要師傅,老朽可從旁指導,不過這萬年過去,便又是一個滄桑,等的了哪些人,可曾想過?”

“修身正法乃仙家理念,別說萬年,自從有了魔族後,這年年風雲變幻還少嗎?仙族又吃過多少的虧?那極煉之地到底還是無法歸屬,若是我能出一份微薄之力,道也不負前輩的指教。”

“好,既然你願意幫助仙族度過難過,一萬年又能如何?老朽願陪你渡仙。”

賞星微微一笑,雖說早就胸有成竹的事,可聽見了、聽清了的時候更是開心。

時光飛逝,歲月如梭,若想相逢待有緣之時。

賞星拜別易老,怕這輩子也未必會再有見面的時候,這萬年眨眼間竟這樣匆匆,回首時那人佇立在靈雪山峰,蒼老的模樣挺直的背脊,恩情算得上這輩子最美的相遇。

“你來了。”

賞星跪在淵念面前,雙手奉上仙冊。

“好,第一眼見你便知你就是我等了這萬年的人。”

“上神,晚輩實在擔不起這六靈界之主,還望您能三思。”

“可知這萬年來魔族與仙族大戰幾回?”

賞星緩緩擡頭。

“一百零三回,魔族近年練就新式魔功,雪族之人連連戰敗,天宮派下來的神仙也都面前而為,雖我與這塵世早無瓜葛,但一日為神終身不忘,哪裏有置身事外的道理?你是我選中的人,你便就要承擔這大任。”

賞星微微嘆氣。

“我知道你不是害怕,也不怕這戰亂,是怕這一己私欲無法得到實現,我許你大戰後手刃仇人的機會。”

賞星大驚,這淵念到底是什麽人?難道他早就識破了自己的身份?

“這世間還有我看不透的嗎?你眼中的仇恨絲毫未曾消失過,可報仇需要的不是勇氣、不是沖勁兒,更不是一時的怒火中燒,而是長久的布局,臥薪嘗膽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。等待是這世上最令人煩擾的,不知道終點在哪兒,哪裏知道還能不能等到?等待是人生最大的賭,而籌碼卻只有無限的未知,努力過後能否成功不知,報仇之後能否愉快不知,這一切是否知道更不知,不到最後這些都是未知,而卻要付出漫長的等待,虛耗的年華。”

賞星每每閉上眼睛就會看到父母慘死的情形,那是刻在腦子裏,印在心中的,無法抹去的一輩子。不知是不是值得的報仇,也成為了一生唯一可做的事。

“上神說的是,可我心不變。”

“既然如此,你便去雪淵淺助力仙族,這次大戰若成了,我許你一個諾言,定當把你實現。”

“替我報仇雪恨也可以?”

淵念點點頭,又搖搖頭。

“那是你的仇、你的恨,嫁他人之手你甘心嗎?”

賞星竟有些害怕,這人好似讀的懂她的心,在他面前好像什麽都不用說,他便什麽都知道,他知道她想要什麽,也知道他該怎麽做才能幫她。

賞星踏上回歸雪淵淺的路,這是一條不歸路,再次出現便就是仙,這輩子不再為魔,哪怕有一天這魔性重歸,痛苦的也不過是自己。待被拆穿的那天,恐怕會痛苦千千萬倍。她冒著被拆穿後仙族與她為敵,將她暴露與世間的危險,也履行了當年的承諾。

有得必有失,還了當年雪淵淺的恩情,欠了淵念的債,如此循環到底是無法將自己逃脫出來。

“湛川青鶴?”

眾人震驚,賞星上前交於巫馬懷,退後恭敬道:“才乃淵念上神的禮物,讓賞星轉交。”

左丘季很是聰明,立即明白了其中含義。

“現今雪淵淺的弟子們正在極煉之地日夜抗戰,若是能得淵念上神相助,此乃大幸。”

巫馬懷不解道:“這與賞星何幹?到底是糊塗了。”

左丘季來不及多解釋,將這湛川青鶴重新交到賞星的手中,語重心長道:“這東西是要回歸神龕的,萬年前賜予這靈間吸取天地之靈方能解開封印,但卻因這天地渾濁而無法成行,現今還是得送回去才是道理。”

“神龕?師兄不會讓賞星去吧?這路途遙遠不說,她這靈修可抵得過那仙氣和神獸們的襲擊嗎?”

左丘季沒有回答,而是觀望賞星的態度,過門是客,她不是雪淵淺的弟子,不由這裏支配和吩咐,但又是淵念上神派過來送神器的,這個關系很難分辨,只得在此事上看賞星的如何來分明。

賞星經過深思熟慮才來的雪淵淺,也預見了這些麻煩,但對神龕倒是沒有聽說,淵念也並未提起,自己倒不是怕死,但這種事到底該不該由她來完成,倒也成了難事。

“這地方乃上神才能進入,你若願意便將神器送到浮靈神地即可,若不願意,我們派些弟子前去即可。”

浮雪林不愧是仙家靈氣集聚之地,一路走來,就連樹都煥然生機,好似都聽得見呼吸的緩慢溫和。

雖說教浮雪林,但卻一片雪都沒有落下過,連氣候都溫熱不同與雪淵淺。與普通林間無不同之處的全貌,意外的令人沒有絲毫畏懼和不安。

明知道前路兇險,卻一點警戒心都提不起來,反倒被這樣的光景所迷。

一步都不想加快,蟲林鳥叫心曠神怡,體內好似靈力背起觸動。

不好,這樣的欣然原來是一種迷惑。

這股氣息不是在逆行嗎?賞星立刻用歸雪調息,多虧及時,不然可能這林子還未出就斷了氣。還真是小瞧了這地方,怎麽都是仙家之地,怎麽能掉以輕心?

賞星用星雪照亮這漸行漸黑的夜,想找一處歇下,卻不敢輕易。

一雙亮在黑夜的眼睛,怕是這裏的靈獸,賞星定住在原地,不敢前行更不能後退。

那猛獸可沒有在猶豫,快如閃電朝著賞星撲了過來,判斷不及的她只得被這猛獸撲倒,順勢抓傷了胳膊,撕心裂肺的疼,這家夥怕是內體含毒,不然這般深入骨髓的疼痛是不可能有這樣快。

賞星使出淚雪,將其隔離在法障之外,可雪術對其沒有太大的用處,很快那家夥便突破了困圍。

賞星一時心急扔出湛川青鶴去,沒想到正好打到它的身上,那家夥身上著了火,瞬間逃跑離開。

這才松了口氣,一口黑血吐出來,需要立刻用補雪療傷才是。

賞星將湛川青鶴放在身旁,雖不會啟用,但也終歸剛剛替她擊退了靈獸。

靈修未然只得慢慢調理。

勉強可以行走,也不得再次久留,去浮靈神地還有很長一大段路。

可以看得清的白天,也沒有絲毫可以懈怠的機會。

一群飛鳥襲來,賞星再次被瞬間擊倒,除了護住臉外,真是想不出更本能的來。

賞星憤然一揮手使出飄雪,果然將幾只飛鳥凍住,掉落在地上,可還有多半的鳥兒未受影響。賞星接著使出護雪,連連從地而起的冰錐刺死許多飛鳥。有了轉圜的餘地,賞星趁勢逃脫出來,使出淚雪,好在落下的雪雨打落了許多鳥兒。

一時間扭轉局勢,賞星接連使出護雪和飄雪來,敏捷的撿起地上的樹枝喚成利劍砍殺了飛鳥。

解決飛鳥後,趕緊抱著湛川青鶴上路,這地方真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麽來,受了傷的身體又能支撐多久?

這樹葉落下如刀,賞星不停轉身躲避,直沖上天,落於樹上,才得避開更大的傷。

一襲白衣,此刻倒成了白衣紅花。

一只巨大的飛鷹將賞星沖落樹上,湛川青鶴從手中掉落,一只狼將其叼走,賞星一個轉身穩住心神,輕雪使其半飛在空中。

比速度她還不如這神鷹,忽而神鷹低飛,賞星用幻出的劍來相抵抗,又要不時的盯著林子裏狂奔的狼。

分身乏術,終究還是被這神鷹擊落在地,那利爪撕扯開衣袖,那嘴如劍劃過胳膊一道長長的傷口撕裂開來。

神鷹未追擊下去,而是返回到空中盤旋,聲聲厲人,好似在與夥伴發著信號。

這才站起的賞星,又被一黑團團的一片撲倒,這重量足能壓死人,施法將其身幻出,才發現是只巨大的白熊。

這熊掌恐是她頭的兩個大,賞星不喜退縮和逃跑,可這情形不想活了才傻楞楞站在這裏。

等等,這樹怎麽好似也在移動,眼前的路變得越來越窄,越來越亂,被困其中的賞星,只得見路就跑,根本顧不得前路如何。

腳下荊棘不斷,一條樹藤纏住了腿,一個跟頭摔得可是狠。

揮劍砍斷,又纏上來一條,胳膊上也來一條,這地方比地獄還不如。

輕雪飛起,又被一條樹藤打落。

摔倒在地,連爬起都難,回頭那白熊已經到了面前。

那熊掌擡起時,狂風亂做,一道白光閃爍,朝著她就劈下來,賞星拼命一檔,渾身如經脈全斷一般,骨頭碎裂聲響徹空林裏,眼前一黑。

☆、第 15 章

這藍色的光是火焰還是冰雪之光,已然分不清,只知道身體一輕,便離開了這個危險之地。

將賞星抱入懷中這人竟那般的熟悉,卻又一時想不起來,昏昏沈沈的過去。

“你醒了?”

“你是?”

“以這樣的靈修敢只身前往浮靈神地的人,還是頭一次見。”

這側顏已算得上盛世美顏,跟淵念倒是有得一比,這時候還能註意這些,怕不是真的糊塗了。

賞星將身體支撐起來,拱手道:“多謝出手相救。”

“不礙事,我也不過是路過。”

路過?這浮靈神地可不是誰都能去的,而這必經之路浮雪林也是極其危險之地,哪裏有他說的這樣輕松?

“無論如何還是多謝。”

這香氣?這地方怎麽會有如此香氣,好似梅香與蘭香結合幽然清淡,神清氣爽,身體也變得爽利許多。

賞星轉眼一看,竟是湛川青鶴冒出來的香氣,淡藍色的煙繚繞屋間。

“這是湛川青鶴?”

“你帶來的東西,自己不認得?”

賞星徹底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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